年洗百亿！如何破解虚拟货币洗钱黑色产业链

本文作者为腾讯安全战略研究高级研究员万毅

大家好，我是鹅师傅。

今天，我们就来说说最近不断突破人类想象的可怕“虚拟货币”。

以比特币为例。 十年前一万个比特币只能买一个披萨。 而现在，在比2020年还要神奇的1202年，从1月到4月，比特币“一路高开”，突破30000美元大关后飙升至64000多美元的历史高位。 一度达到1.2万亿美元，超过全球三大银行业巨头摩根大通、美国银行和中国工商银行市值之和（1.08万亿美元），相当于整个实物黄金市场的10%以上。

从零到 1 万亿美元，比特币用了不到 10 年的时间，比微软快 3.6 倍。

（图片来自网络）

然而，热衷于比特币的不仅是投资者，还有利用比特币洗钱的不法分子。 看到金色的比特币行情，鹅大师没有别的心思，脑子里只有四个字：科技为善。

接下来就让鹅大师带你走进“虚拟货币洗钱”这个不为人知的黑产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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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不法分子开始选择比特币等虚拟货币进行洗钱

前几年，国内虚拟货币洗钱犯罪并不多见，但近年来却突然增多。 鹅大师在裁判文书网站查询国内涉及虚拟货币的洗钱案件。 2020年案件数明显高于2019年之前，2021年至今案件数已超过2019年全年。

（洗钱罪、掩饰、隐瞒犯罪所得罪、帮助信息网络犯罪等洗钱犯罪数量逐年增加）

在虚拟货币中，比特币是大多数不法分子洗钱的必备选择。 利用比特币洗钱的黑链资金数额惊人。 与2019年相比，2020年比特币地址被转入非法资金的数量越来越多，每笔交易金额达数千万甚至数亿美元。 也就是说，在2019年和2020年，每年有数十亿的比特币地址被转移到非法资金中，妥妥的几百亿元。

（图片取自Chainalysis 2021 Crypto Crime Report）

为什么犯罪分子突然转向比特币洗钱？

背后的原因非常复杂，包括比特币市场逐渐成熟和全球疫情加剧的背景。 鹅师傅认为，此次国内转移愈演愈烈的主要原因是2020年底开始的“破卡操作”，依赖国内银行卡提现的传统洗钱模式受到严重冲击，不法分子纷纷改变他们的策略。 “比特洗钱”自然成为更划算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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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法分子“青睐”比特币洗钱？

要回答这个问题，还得从比特币本身的性质说起。

比特币虽然被委婉地称为“货币”或“虚拟货币”，但在我国从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货币。

比特币本质上只是一串 64 位代码，是区块链数字海洋中的一种特殊解决方案。

与所有货币不同，比特币不是由特定的货币机构发行的。 它是根据特定算法通过大量计算产生的，总量将始终保持在2100万枚。

比特币经济在整个P2P网络中使用一个由众多节点组成的分布式数据库来确认和记录所有的交易行为，并使用密码学来保证所有流通环节的安全。

（图片来自网络）

由于上述数字技术的特性，比特币具有“去中心化”（无中心化发行方，点对点传输）、“高稀缺性”（总量有限）、“高流动性”（使用不受限制）地域限制、跨境传输便利）、“匿名性”（密钥唯一、交易具有非线性因果关系），被称为“未来货币”。

然而，在不法分子眼中，比特币的这些数字特征却成为了洗钱的利器。

首先，比特币交易的相对匿名性使得追踪变得困难。

大多数位于海外的比特币平台只需要手机号码或电子邮件地址即可开户，几乎没有提供任何个人身份信息，更不用说实名制了。

尽管反洗钱监管要求越来越严格，但各交易平台KYC（know-your-customer）实名认证能力参差不齐，部分平台根本无法验证身份证号、地址等信息由用户填写。 不管真假，用户经常利用虚假身份信息进行洗钱活动，而KYC实名认证往往无济于事。

（图片来自网络）

作为区块链的典型应用，比特币的每一笔交易信息都会推送到全网节点数字货币USDT，但只公开电子钱包地址和转账金额。 传统技术手段难以查明谁是比特币地址的幕后黑手，IP地址“登陆”是惩治网络犯罪的永恒课题。

虽然无法直接获取身份信息，但通过交易行为、对象、金额、资金流向，技术上可以拼出最后一块拼图，因此相对匿名。 到底有哪些技术，下面鹅师傅会讲到。

其次，比特币流通迅速，跨境流通不受限制。

与传统货币相比，比特币的流通速度更快、更方便。 没有外汇管制，没有限制。 只要有网络，就可以快速传递和流通。 世界上的洗钱活动来势汹汹，难以破解。 “黑钱”可以借助比特币在极短时间内从中国流向国外，给警方调查取证造成巨大困难。

最后，比特币的价值认可度越来越高。

洗钱团伙将巨额黑钱转化为比特币资产，然后呢？ 他们如何提取现金？

资产在比特币系统中，很难受到通货膨胀的影响。 在目前的投资背景下，甚至具有巨大的投机价值，而且绝对保密，几乎是黑钱天然的“保险箱”。

从暗网虚拟货币交易的“头把交椅”，到现在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商家认可比特币的价值，比特币自助取款机遍布全球，就连马斯克也宣布将允许客户用比特币购买特斯拉。

（图片来自coin.dance，绿色区域的国家承认比特币的合法性）

黑人生产团伙乐于不受监管。 除非急需，否则一般不会轻易取现，到传统金融体系“惹事”。 即使提现，由于平台风控系统的存在，也无法提现大额提现，甚至可以“抓三窟”，将比特币系统中的资产分散到各个账户，交叉- 到监管薄弱的国家边境，分批提取现金。 不留痕迹。

然而，比特币洗钱真的那么容易吗？ 明显不是。 监管机构可不是白来的。

反洗钱监管力度不断加大，交易平台逐步提高验证成本，升级KYC实名验证能力。 从上传身份证到人脸识别，假冒不再容易。

只要不法分子敢露头套现，不露狐狸尾巴是不可能的，而且是区块链式的狐狸尾巴，全网可查。

然而，为了对抗监管，虚拟货币跑分又开始逐渐上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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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货币跑分是怎么回事？

相信经常关注鹅师傅的朋友一定对“跑分”这个词不陌生，利用“电商刷单”等一些看似“无害”的伪装，向“吃瓜群众”采集二维码在民间，收款码甚至银行卡账户，充值充值，低点取款——听起来是“十万利润”的生意，但它也有一个听起来不太像的名字好：洗钱。

根据“跑分”采用的支付方式和资金周转平台，“跑分”可分为“第二方支付跑分”（使用银行）、“第三方支付跑分”（使用微信支付） 、支付宝等大型网络支付平台）、“第四方支付跑分”（使用聚合支付平台）。

（图片来自网络）

利用这些支付方式，各种常人想不到的平台也都与洗钱犯罪挂钩：游戏点卡、手机充值、直播打赏……

现在，跑分的生意是“新瓶装旧酒”，升级为虚拟货币跑分。

典型的虚拟货币跑分行为与二维码跑分非常相似，都需要向跑分平台支付保证金。 所不同的是，押金被质押的虚拟货币所取代。 子套路太多，很多跑分平台演变成传销基金。 如果时机不对，他们就会拿钱跑路，这是不把跑分当回事的。 因此，这种虚拟货币跑分模式越来越不受跑分客户的欢迎。 再见。 实践中，以代购形式出现的非典型跑点较多，本质上都是“抢人钱财，替他人消灾”，迷惑犯罪分子，拖延时间，而不是承担实名追查的风险。

（典型的USDT跑分）

跑分代买币洗钱主要分为两个阶段。 一种是将黑钱兑换成虚拟货币。 二是虚拟货币被洗成法币。

第一阶段，洗钱团伙雇佣跑者到虚拟货币交易所注册、认证、开户后，跑者在交易所场外交易平台购买虚拟货币，并进行KYC验证名存实亡。

第二阶段，委托OTC币商撮合交易，然后兑换成法币。 场外币商一般不具备实名认证能力，经常套现黑钱。

去年，两名中国公民因帮助朝鲜的 Lazarus 黑客团队洗钱而受到美国财政部的制裁。

（图片来自网络）

以上两个阶段反复重复，资金来回涌入，形成一个极其复杂的交易网络。 要打造这个庞大的网络，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专业跑分人才。

研究表明，55% 的非法资金只转移到 270 个比特币地址。 那是什么意思？ 这意味着拥有这270个数字地址的一群人开始专门从事比特币洗钱，占洗钱行业的半壁江山。

（图片取自Chainalysis 2021 Crypto Crime Report）

除了“跑分”，还有一种比较少见的洗钱方式，就是通过黑市进行比特币交易，绕过比特币交易所，直接以比特币第一方支付的形式使用“黑钱”持有或可能持有者（例如通过“挖矿”获得比特币的“矿工”）“点对点”购买比特币。 站洗钱”。

2021年3月19日，最高人民检察院、中国人民银行联合印发了关于惩治洗钱犯罪典型案例。 在涉及“比特洗钱”的“陈某志洗钱案”中，陈某志前夫陈某博因涉嫌集资诈骗被公安机关侦查逃往国外后，知道上游资金是金融诈骗犯罪的所得，却将赃款转移给比特币“矿工”，换取他“挖矿”得到的比特币密钥。 随后，将钥匙发给了陈某博，就采用了这种直接隐蔽的洗钱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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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上风控+法律监管”共筑“反洗钱长城”

洗钱与反洗钱是一场“一尺高，魔高一丈”的永恒较量。 面对在打击下依然猖獗的比特币洗钱犯罪，反洗钱“链上风控”技术和相关法律法规也在不断完善。

说到比特币领域的风控措施，“链分析”（Chainalysis）最为成熟。 “链分析”作为一款追踪公链交易记录的软件，通过大数据分析，将个人身份与其持有的虚拟货币联系起来，实现“链上风控”。

虽然在币种追踪方面还存在一些技术难点，但这一风控技术措施无疑是震慑比特币洗钱犯罪的一个良好开端。 国内一些平台如OKLink也设置了“链上天眼”等功能，结合“地址监控”和“交易监控”，利用人工智能绘制交易地图，大大提高了对抗比特币货币的能力洗钱罪。

（图片来自OKLink网站）

我国对洗钱犯罪的法律规定也在不断完善。 1997年刑法首次对洗钱罪作出专门规定。 此后，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洗钱上游犯罪范围不断扩大，打击力度不断加大。 《刑法修正案（十一）》将不可处罚的“洗钱”列入犯罪。

4月15日，隐匿罪、窝赃罪、犯罪所得罪司法解释经修改后正式施行。 最重要的修改是删除起诉标准中的金额标准，改为情节标准。 虚拟货币洗钱不需要再次识别虚拟货币，而是需要综合考虑上游犯罪的性质和包庇、隐瞒犯罪的情节和后果，更有利于适用依法打击洗钱犯罪，有利于全面打击洗钱犯罪。 目前，最高人民检察院仍在会同最高人民法院研究修改洗钱罪司法解释。 可以预见，司法机关的反洗钱处罚将越来越严厉。

几乎同时，中国人民银行表示正在研究比特币和稳定币的监管规则。 正如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李波所说，“如果任何稳定币想要成为未来广泛使用的支付工具，它必须受到与银行或金融机构等金融机构同样严格的监管。准银行。”

此前，由于比特币本身性质的模糊性，相关领域的犯罪活动仍处于灰色地带，平台面临竞争压力，监管力度不强。 但是，当比特币的属性被正式确定为“虚拟商品”后，当行为人购买比特币等虚拟货币进行洗钱活动时，如果其购买虚拟货币的平台知晓行为人的洗钱行为，他承担连带责任，平台也承担连带责任。 加入了打击虚拟货币洗钱的“统一战线”。

至此，司法、金融、平台都开始行动起来。 未来，虚拟货币监管只会越来越严。

那么，在共同筑起“反洗钱长城”的过程中，像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如何防止自己被卷入“比特洗钱”？ 鹅大师有几点建议：

1）不要贪图小利数字货币USDT，不要轻信“参加跑积分，日收益300”“奖励挖矿”等虚假广告；

2）不随意接受他人“购买”虚拟货币的要求，以免成为不法分子作案的工具；

3) 妥善保管好自己的二维码、支付码等相关信息，以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4）不要用自己的账户为他人取现，以免给自己的信用留下污点，甚至留下犯罪记录；

5）如遇上当受骗，及时向平台或相关部门举报，并积极配合资金溯源及相关信息提供工作。

“技术无罪，人有罪。” 比特币本质上是一种基于区块链技术的支付手段。 科技给社会带来了新的变化，但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也带来了新的挑战，比特币洗钱就是这样。 技术问题需要新技术解决，人为责任需要更严监管追究。 只要我们坚持“技术风控”和制度监管“双管齐下”，同时提高防范意识，虚拟货币洗钱黑色产业链终将被整顿。 我被切断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