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长解析：通过美国法官的梳理，谈谈比特币交易“去中心化”的伪命题

——如果没有第三方认证，任何理性的人都不会允许自己的资产和服务与比特币进行兑换。 所以比特币的“去中心化”是一个伪命题。

前几天写了一篇文章，说的是美国法官谈比特币的文件引起关注。 一份49页的文件，我当时只是草草看了下，把主要意思提炼出来解释一下。 今天又看了一些，整理一下技术和现实相关的东西。 作为法律文件，在法律和技术层面都做到严密实属不易，因此文件中引用的案例和技术书籍对相关知识的学习者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

这里再次强调了这份文件的性质。 法院驳回动议是备忘录意见性质的文件。 这是一个不可上诉的决定，不能作为其他案件的先例。 只有做出的备忘录意见可以作为先例被引用）。 但对于法律专业人士来说，它提供了比可以作为先例引用的司法意见更详细的讨论，因此学习价值很高。

如上所述，法官在文件开头提供了一些Brief primers，对案件背景、比特币和暗网做了简单的解释。 如下所示：

比特币相关法理学

首先，文件列举了四个相关案例。 注意时间，分别是2019年、2017年、2020年、2020年。 都是刑事诉讼（嫌疑人以美国联邦政府的名义被起诉）。这四个案例引用的比特币定义是

“一种以去中心化方式仅存在于网络上的电子或数字货币”

“没有主权背景的虚拟货币”

“一种可以在世界任何地方进行电子转移而无需通过银行和政府的代币”

“虚拟货币”

因此比特币的货币功能，在美国的刑事诉讼实践中，比特币的货币性质是不被承认的，不存在某些新闻标题中隐含的“首次承认比特币为货币”。 以下引文均为相关书籍或文章，如下：

Eric D. Chason，比特币如何发挥物权法的作用（2018 年）

比特币法则（Stuart Hoegner 编，2015 年）

Shawn S. Amuial、Josias N. Dewey 和 Jeffery R. Seul，区块链：法律和商业专业人士指南 (2016)

Henry S. Zaytoun，评论，网络扒手：区块链、加密货币和盗窃法，97 NCL REV。 395、403（2019 年）

Brittany Manchisi，什么是区块链技术，BLOCKCHAIN PLUSE：IBM BLOCKCHAIN BLOG（2018 年 7 月 31 日）

比特币 101：什么是比特币？，COINDESK（2020 年 7 月 6 日）

下面把文档中的内容翻译一下（引号内的内容指的是以上书籍或文章的内容）：

比特币被用来表示一个系统和一个单元。 作为一个系统，比特币是一个提供传输和所有权证明的点对点网络。 这种所有权就是它的单位，它的代币，也就是比特币。 而且这个过程不需要第三方的参与，比如银行。

“比特币系统由所有权转让协议和所有交易的一组记录组成。”

“点对点是指那些计算机服务器，通常被称为‘节点’，它们通过积极运行比特币网络的开源软件连接在一起。”

按照惯例，大写字母B代表比特币网络和协议，小写字母b代表网络传输的单位。

转移或消费比特币需要一个地址、一个公钥和一个私钥。

“比特币单位存储在地址中。” 这个地址“类似于银行帐号，是一长串数字和字母，相当于用户名”。

每个地址都与一个公钥相关联，每个公钥都由一个私钥生成。 请务必注意，私钥与密码一样是保密的。

“私钥生成公共地址，但相关的私钥不会在公共地址中泄露。”

为了将比特币从一个地址转移到另一个地址，发送方需要在比特币公网上传输一条信息，即一笔交易，这笔交易最终会记录在一条区块链上，它是对每一个A的记录比特币交易的公共账本。

“区块链是一种数字分类账。”

“比特币网络是一个分布式账本，为所有代币交易维护借方余额。”

交易必须包括：

1）转移的比特币数量

2）比特币将被发送到的地址

3）比特币将被发送到的地址

4）发送方地址和发送地址相关的公钥

满足上述条件后，发送方必须在交易上签署自己的数字签名，该数字签名由发送方的私钥生成。 一旦签署，交易就会广播到比特币网络。

然后网络通过确认以下两点来验证交易：

1）公钥与发件人地址相关联

2）为本次交易生成的数字签名使用发送方的私钥

交易通过网络验证后，发送的比特币与接收地址和接收者的私钥和公钥相关联。 交易也记录在区块链上。

记录本身是一个复杂的过程，网络上的节点“将这些交易捆绑成总结交易的区块，将每个区块附加到前一个区块的末尾”。

这个过程的结果是网络上的每个节点都有“在区块链上注册的所有交易的实时、不可变的历史记录”。

“网络记录这些分类账上的每一笔交易，然后将它们传输到网络上的所有其他分类账。”

“只有发送者的地址、接收者的地址和转移的比特币数量”被记录在比特币区块链上。

记录在比特币区块链上的信息

“这些地址的所有者在比特币区块链上是匿名的，但可以通过分析区块链来发现比特币地址的所有者。”

但是，不允许通过分析区块链来发现与这些地址关联的私钥。 因此，比特币的所有权是基于用户拥有或了解与公钥和地址相关联的私钥。

因此，许多用户小心翼翼地将他们的私钥存储在“软硬件兼备”的数字钱包中。

物理硬件设备更安全，因为它们“具有不连接到任何网络的额外优势，可提供额外保护。”

以上是文档中关于比特币和基于比特币的区块链的基本介绍。 这里可以看出几点（以下是我个人的感悟）

1）在比特币网络中，比特币所有权的证明和转移机制确实是去中心化的、不可篡改的，不需要第三方的参与。

2）在比特币区块链上，只记录了比特币本身的转账地址和进出地址。 虽然没有直接提供地址所有者信息，但通过技术分析还是可以得到的，所以比特币的实际所有者，在直接参与比特币交易时，并不是完全匿名的。

3）比特币所有权的实际转移是在比特币网络之外进行的，即所有权的实际转移是通过所有所有者之间私钥的转移直接实现的，这种转移不会记录在区块链上。

4）当涉及到比特币与其他资产、劳务、货币交换的实际经济活动时，比特币区块链不记录其所有权转移对应的实际经济活动和真实含义。

因此，通过这四点我们可以发现，比特币的几乎所有优势都体现在比特币在其自身网络中的转账和认证机制上。 一旦与实体经济活动联系起来，它就充满了缺陷。

由于比特币的区块链除了自身的所有权转移之外无法提供任何信息，因此它无法在没有其他账本合作的情况下以“去中心化”和“不可变”的方式记录和验证一个经济体。 使用比特币的经济活动。 用会计术语来说，比特币的去中心化账本相当于一个经济体的总账下的一个科目，它只记录和汇总所有用户在这个科目下登记的贷款和贷款，虽然这个科目的记录本身可以实现实时平衡并且不能改变，但是如果没有额外的账本来记录它的价值与经济体中其他主体的资产价值的交换，它就无法与其他主体实现平衡，经济体的总账本就无法平衡。 因此，如果一个经济体使用比特币参与经济活动，而没有设计额外的账本，就没有办法对这部分信息进行完整的记录和验证，这将造成大量的经济和法律问题。 这个额外的账本是什么？ 也就是区块链之外的信息记录方式，也就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心化账本，这些账本记录在各个交易中心，可以对比特币等资产的交易产生影响，比如商品交易平台，货币兑换平台、其他所有权登记处等，仍将受到银行和政府的约束。 在受到这些中心的影响和制约之后，比特币交易的“去中心化”成为了一个伪命题。 对于个人而言，如果不寻求类似的第三方中心提供交易的验证和记录，就无法信任交易对方能否完成比特币以外的资产交换。

而且，由于存在直接使用私钥交易比特币所有权的可能性，这种区块链实际上无法实现完整统计比特币所有不动产转移记录的功能。 与传统的中心化账本一样，它不能完全杜绝某些形式的非记账交易。

由于比特币区块链仍有可能泄露地址所有者的真实信息，对于要求匿名的用户，需要采用其他方式。 那些原本想逃避政府和银行法眼的比特币交易，实际上是依靠其他一些组织的“认证”来达到目的。 后面我们可以看到，这份文件讨论的另一个法律问题其实是这些组织在比特币参与的非法交易中的“中心化”作用。

因此，对于任何理性的经济体或个人来说，无论目的是什么，只要了解比特币，就不可能让自己的资产、劳务、货币在没有额外的第三方认证的情况下完成兑换。

我们可以使用本文档的其余部分来查看这些想法是否可以得到验证。

暗网相关

在介绍了比特币之后，文档又介绍了暗网的概念。 内容还引用了2019年和2018年的两个案例，译文如下：

暗网是一系列隐藏的网站，只有通过匿名软件隐藏用户的IP地址才能访问，即通过许多中继计算机的网络过滤掉其传输痕迹。 它叫做托尔。”

“基于 Tor 的站点通过中继计算机（代理）的全球网络路由用户的通信来匿名化互联网上的活动，这有效地掩盖了用户的 IP 地址。”

“暗网包括一系列销售非法商品和服务的网站，包括枪支、非法毒品、黑客服务、洗钱等。”

接下来，文件开始提及案件事实，包括被告参与运营暗网市场、独立运营暗网搜索引擎以及配套的“Bitcoin mixer or tumbler”服务等。 法官在这里引用了一本专家书籍来解释该工具，该工具“将用户的付款与许多其他用户的付款混合在一起”。

这本书是：

Usha R. Rodrigues，法律与区块链，104 IOWA L. REV。 679, 712 n.224 (2019)。

“通过将用户的付款与其他用户的大量其他付款混合在一起来工作。”

这里也引用被告在其运营的网站上对其服务的解释，即“清洗”比特币，为用户提供“从未参与过暗网交易”的全新比特币。

被告的另一种解释更有趣，即“大多数市场使用‘热钱包’，他们把所有的费用都放在这些钱包里。执法部门只需要检查这些钱包上的污点比特币的货币功能，就能找到市场使用的所有地址。” “ 换句话说，大多数市场都使用“热钱包”（在线比特币数字钱包），其中存储了他们收取的所有费用，执法部门只需检查这些钱包是否有污点，就可以找到市场上使用的所有地址。

这里所说的市场是暗网市场，但除了交易对象的性质外，其本质与其他可以直接用比特币交换商品的市场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即使是在一个点上实时记录在区块链上的交易点对点基础仍需要市场为此类交易提供一定的“验证”和“记录”功能。 市场作为一种经济体，为比特币所有权转移对应的实物商品或服务的权利转移提供记账，并在区块链之外建立两者之间的联系，即形成一个中心化的账本。 并且由于市场的运作需要向用户收取手续费等各种费用，用户实际上与市场发生了比特币交易。 这些市场为了满足管理需要，要求用户先将比特币存入市场指定的钱包中，通过某种约定，市场管理者可以对钱包进行部分控制。

因此，如果这类市场中的比特币交易确实通过区块链实时记录，那么通过市场自身拥有的区块链记账节点的手续费交易，就可以找到买卖双方或交易双方（这取决于谁向市场支付佣金）信息。 因此，比特币与其他资产之间的这种交易，实际上是受到这个市场主体的制约和影响的。

而如果市场采用不进行区块链实时记账的模式，即“托管”交易，用户将比特币完全置于市场的控制之下，先在市场上虚拟完成交易，完全依赖市场上的交易被记录在一个中心化的账本中，后来以某种集体方式结算后被记录在区块链中。 最终，只有市场和单个用户节点之间的比特币交易记录在区块链上。 它们之间不会有关联，在某种程度上，市场主体会起到“中心”的作用。

为防止此类中心节点被发现而暴露大量用户信息，本案被告提供的服务是先收集主流市场钱包中存储的“干净”比特币，然后再扣除一定比例后，将参与暗网交易的“干净”比特币转入暗网市场中的“脏”比特币，按照剩余数量发送到用户钱包中。反之，收集用户从中获得的“脏”比特币在暗网交易中，将“干净”的比特币在扣除一定比例后发送到主流市场用户的钱包中，这样就不会在比特币区块链上留下参与暗网交易的痕迹。用户，即完成“洗币”，参与暗网交易的比特币区块链信息不会被墙监控发现由政府和银行在主流市场上进行交易。

如果交换的对象不是商品或服务而是其他货币，那么情况类似，需要用户将对比特币的部分控制权转移给市场管理者（存放在指定的钱包中），或者干脆直接用一个一定的市场。 中央主体交易，或完成部分所有权转移，无需区块链记账。 对于货币兑换，此类平台无论是否在区块链上实时完成用户对比特币所有权的实时记账，都会直接与用户进行比特币交易。 与商业银行、做市商等传统金融中介机构完成客户头寸交易的方式相同，它们可以在自己的资金池中完成一定的撮合交易，或者对无法完全对冲的头寸在大宗市场控制交易时机。 从而获得一定的利益，即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合适的区块链记账时机，展示给客户的数据完全是基于自己的中心化记账。 比特币所谓的“去中心化”、“不可更改”的记账优势也不复存在。

关于这种将比特币置于市场和交易所等中心化实体管理之下的用户形式的定义，文件中有一些有趣的评论。

名义上和事实上的所有权转让

文件中提到，早在2014年，就有先例将用户的部分比特币控制权转移至市场管理者的控制权，“类似于E-Bay账户”的行为，构成了不同主体的比特币。 之间的传递。 在实践中，这种行为并没有在区块链上进行记录和验证，而是通过这些中心化记账主体与客户之间在区块链之外的传统协议达成一致。 因此，名义上不变的比特币所有权实际上发生了变化，这与私钥直接交易的性质相同，形成了账外交易。 这个问题似乎存在于几乎所有通过提供一些管理和验证的公共平台进行的比特币和其他资产的交易中。

比特币网络中一些中心化节点的特殊性

最后一个有趣的评论与探索被告交易活动的性质有关。 被告提出比特币交易不涉及不同地址资产的转移，因为它们都存在于区块链上，法官将比特币的记账系统与西联汇款等传统金融机构的记账系统进行对比，也是一样的. 在资产本身没有动过的情况下，是通过账本上借贷的变化来实现的，本质上没有区别。 对于被告后来称由于比特币的“去中心化”特性，不需要西联汇款等中介机构，其服务没有效果，法官指出，比特币的点对点机制比特币本身并不需要这种“中心化”。 “主体确实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被告无法解释的是，为什么比特币的区块链是单一地址，而不是所有地址的记录——也就是说，为什么比特币存储在一个唯一的地址……等等”中心化”的交易聚合器和交换器可以起到个人无法做到的促进交易完成的作用，这似乎印证了他们所谓“去中心化”交易的虚伪性。

至此，我想我已经总结了一些与文档中涉及的技术方面相关的信息。 至于被告提供的服务的性质是否可以受联邦法律管辖，文件中其实有很多内容，但大部分都涉及美国。 我认为没有必要讨论法律问题。 综上可以看出，由于比特币区块链本身的缺陷，在经济活动实践中，并没有体现出“去中心化”和“不可更改”的优势。 相反，由于其与其他资产的交易需要第三方证明，以及价值单元的产生和所有权转移的机制不受银行和政府的控制，许多社会组织拥有没有被合法授权的人可以通过提供“中心化”的能力来获得对其交易的控制权，从而实现“中心化”。 由此，不难理解很多基于比特币或类似代币的乱象以及各国政府和银行对其的打压。

甚至在未来，由于物联网的发展，区块链将逐渐能够验证和记录更多的信息。 能否真正实现“去中心化”，仍然是利益博弈中的平衡问题，必然充满各种不确定性和各种虚伪的“自由幻觉”。